待何振雄出去执行军令后,陈忠走上一步,请示道:“大帅,只跟不杀么?是不是太便宜贼寇啦。”
“穷寇莫追的道理你还不懂么?”
张诚看了他一眼,又道:“这两日的大战,已经伤亡了许多弟兄,如对贼寇逼迫太紧,其必会与我拼死一战,即使打贏了,我军也会伤亡很大,得不偿失啊!”
他指点著地图,继续说道:“今日贼寇既已退却,我们只要跟在其后面,逐步收復失地即可,若非必要,就不要再与之大战啦。”
“这……”陈忠一脸迷茫神情:“按理……贼寇粮绝,士气低沉,军无战心,正是一举將其剪除的好时机啊!”
“嘿嘿嘿……”
张诚邪魅一笑,道:“陈忠,你也以为我是在『养寇自重』么?”
陈忠目光坚定地回道:“陈忠不敢。大帅作此决断,必有深意。陈忠虽猜测不到其中奥妙,但相信大帅不是『养寇自重』的人。”
“我师入豫已有半年余,战士们难免有思乡情绪,总该早些结束这边的战事,让战士们回家陪陪亲人。”
张诚面色稍显凝重了些,他看著地图上辽东地方,说道:“说不得……下半年咱们还有一场大战要打呢!”
陈忠闻言一愣,就连孙时相、胡以温都是一愣,他们猜不到永寧伯话中的“下一场大战”究竟是何意思,纷纷凝望著他……
“大帅的意思……要去打献贼?”
面对陈忠的疑问,张诚微微一笑,並没有作解释,但也已很明显地告诉他——你猜的不对!
陈忠一脸的迷茫,不由得看向了孙时相,想请他给自己解惑,却只换来了孙时相的尷尬一笑,並未得到答案。
反倒是胡以温看著地图,轻声说道:“督帅的意思……是担心建奴……?”
张诚微微一笑,道:“不晓得陈錚他们这会儿是否已经拿下朱仙镇了。”
张诚虽然没有接胡以温的话头,继续谈论“下一场大战”的事儿,但是他的神情已经告诉大家——胡以温猜的不错!
“朱仙镇还有数万贼兵驻守,且统兵的高一功也是个老贼,恐怕不好打啊。”孙时相接言道。
张诚面容一冷,沉声道:“好打的话,我会拼著大营空虚,调去五个营头给陈錚用吗?”
“传令……”
永寧伯张诚在地图上不断点击各处,继续说著:“打下朱仙镇后,张国栋回营匯合留守部队后,往郑州、密县方向进兵;陈錚、魏知策、王朴、李辅明等部兵马,先进兵尉氏县城;
而后徐进勇部留驻尉氏县;陈錚部收復洧川、新郑、长葛、禹州等城;魏知策进兵许州、襄城,匯合张广达后进兵汝州的郟县、宝丰听命;
王朴率大同兵经许州南下,收復临潁、郾城各处;李辅明匯合李际遇自尉氏县南下,收復鄢陵、扶沟、西华、商水、项城。
另外,再命姜名武率兵自通许南下,收復太康、陈州等地方。”
张诚说到这里,忽然加重了语气,道:“告诉各位將军,本帅给他们的赏功牌子,都给我用起来,凡我勇毅军收復的地方,无官的须立即补缺;凡无主之地,一经確认,立即造册,收为军屯用地;凡无人耕种之荒地,立即造册,收归军屯。”
刘承祖立刻接令:“喏。”
孙时相在一旁出言提醒著:“督帅,如此急切行事,恐会招致朝臣仕宦之攻訐啊!”
“哼。老子就等他们来攻訐我呢。”
永寧伯目光如炬般看著孙时相等人,朗声说道:“我宣大儿郎舍家撇业的,图个啥嘞?好不容易赶跑了闯贼,还不能分他点地么?
何况,袁时中、罗汝才那边还是近十万人丁,咱们从闯贼手里解救的饥民也有十余万,不占些田地,又如何安置他们呢?”
“哪个敢来嚼舌根,我便借他的头颅一用!”</p>